新疆札记

　　上　篇

　　刘兆娥

　　“乌鲁木齐”为古准噶尔语,意为“优美的牧场”,是古丝绸之路新北道上的重镇,东西方经济文化的交汇点;地处亚欧大陆中心,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内陆城市。初识乌鲁木齐,是在小学地理课本上,这是中国所有省会城市中名字最长的,字数最多的,背起来头大;再识乌鲁木齐是去重庆上大学,在青岛火车站坐青岛-兰州-乌鲁木齐的火车,在西安或者郑州中转车去重庆。1998年从青岛坐火车到乌鲁木齐需要三天两夜的时间,那时候觉得乌鲁木齐在很遥远的地方。和多数外地人一样,外地人对新疆最向往的是羊肉串和哈密瓜,再加上济南回民小区及纬九路烧烤一条街的耳濡目染,所以我脑海中的乌鲁木齐一直是这样的:蓝蓝的天空下满大街的烧烤摊,烟雾缭绕,空气中回荡着孜然和羊肉的焦香味,戴着鲜艳的民族小帽、高鼻梁、大眼睛、蓄着八字小胡的帅气维吾尔族小伙左手持羊肉串右手持芭蕉扇,用有点儿生硬却流利的普通话喊着“羊肉串,羊肉串,新疆羊肉串……”,有一天我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走累了,随便找一个烧烤摊坐下,潇洒地对维吾尔族小伙挥挥手“来上十串羊肉串”,吃完再啃上一块甜甜的哈密瓜,这日子过的美着唻。等有一天我来到这个城市,发现现实和想象真的是天壤之别,所谓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

　　一下飞机,踏上乌鲁木齐的土地,没有烧烤孜然味儿,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洁白的云彩。远处蓝蓝的天空下矗立着几座大山,山顶上有尚未融化的积雪,像白头老人。来接我的黄艳护士长告诉我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山山脉。我赶紧掏出手机拍照,后来发现,在乌鲁木齐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白头翁似的天山,白头翁好像也在静静地对视着我。

　　来到乌鲁木齐,放眼看去没有陌生感,城市建筑和济南差不多,据说也是“人坚不拆”的城市,旧楼拆不掉,新楼起不来,整个城市显得破旧,到处是正在修建的地铁口。兵团医院周围环境像极了省立医院附近,有高架桥,有拥挤的停车场,连路边的小吃店几乎一模一样,如南京灌汤包、过桥米线、兰州拉面……偶尔抬头望望天,乌鲁木齐的天是湛蓝湛蓝的,而济南的天空是灰蒙蒙的,或许这是唯一的区别。乌鲁木齐的道路并不宽,四车道,没有非机动车道,所以道路上很少有骑摩托车或电动车的,更看不到绿灯亮后电动车大军横穿马路的壮观景象。人们的出行工具主要是两条腿、公交车(包括BRT)、私家车,地铁正在火热的修建中。公交车票价和济南相同,普通票价一元,K开头2元,上车投币,支持公交卡。每个公交站牌旁边均会配备一个治安岗哨亭,所以不要担心坐错车或不知道坐哪路车,有困难找警察叔叔。

　　乌鲁木齐的房价比济南便宜,均价6000-7000/m2,市中心红山公园附近房价已经达到2万/m2,学区房大概1万多一点,远远低于济南的房价;我住的宿舍楼在兵团医院院内,古老而破旧,甚至已经影响医院的整体形象,但因为是附近某著名小学的学区房,所以是“楼坚强”,拆不动。每次回到宿舍楼,我就想到经五路学区房,如出一辙,同样的狭小,同样的破旧,同样的值钱。

　　乌鲁木齐是个很干净的城市,目前正在争创全国卫生城市,路面干净整洁,别说烧烤摊,压根儿没有路边摊,路边小店倒是不少。想吃露天的烧烤是没有的,但是几乎所有的路边店里可以吃到正宗的新疆羊肉串,大串,两三串管饱,所以来乌鲁木齐吃羊肉串,不要太贪心,每人2-3串足矣,奇怪的是整个店里没有烧烤味儿,不知道羊肉串是怎么烤出来的,少了烟雾缭绕,羊肉串吃起来好像缺了点什么!

　　受民族事件的影响,乌鲁木齐取缔了大型的便民菜市场,因为安检程序比较复杂,人口太密集若有突发事件不好控制。菜、面、油都去政府统一设立的社区蔬菜副食品直销点或者超市购买。同样由于安检的原因,影响物流,外地菜不容易进到市里,菜的品种比较少,菜相对欠新鲜,几乎没有挑选的余地,社区直销点空间小、狭窄,菜堆在铁皮小屋中间,买菜人围着菜堆排着队转圈买,付款也是需要排长队的。因为是政府办的惠民措施,菜价相对便宜,所以来直销点的顾客多数是有时间和精力、图便宜的老人居多,上班一族多数去超市购买,菜品种略多,略新鲜,关键付钱不用排长队。乌鲁木齐所有的标价是按公斤为单位的,这与山东按斤计算不同。比如鸡蛋举牌标价4元,那是4元1公斤,而不是1斤。刚到乌鲁木齐,觉得物价好高,有一次和新疆同事闲聊谈论鸡蛋价格,她说鸡蛋太便宜了,才4块钱,我家养鸡场亏大了。我说山东还便宜,便宜的时候到3块2,她说那怎么活啊。后来来了个明白人才发现我俩谈的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。新疆以“瓜果之乡”著称,现在这个季节蔬菜、新鲜水果确实很少。山东除了冬天,其余三季新鲜水果不断,春天吃完草莓吃樱桃,夏天吃西瓜、桃,秋天吃苹果。而以瓜果之乡著称的新疆,水果集中在7-9月份上市,品种倒是很多,比如吐鲁番的葡萄,库尔勒的梨,哈密的瓜……,其余季节几乎都是冷库里的冷藏水果,也以常见的香蕉、苹果为主,所以五月份来新疆的我,俩星期过去了,“瓜果”对我只是传说,科室聚餐吃的西瓜是海南产的,葡萄是去年放入冷窖里的,味道一般,只有大桑葚正当时,味道也不错。最近吃过一次西瓜和甜杏,是护士长辛辛苦苦从遥远的吐鲁番运过来的,有那么点儿“新疆”感觉。所以千万不要认为我现在在新疆吃瓜果撑的饭都吃不下,那真的只是传说。